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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數學,上課前。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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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身影,我都會這樣一遍又一遍在心裏重覆著這句話。

我知道他這是去找閔熙晨去了,這是多麽的顯而易見,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見識過他們在走廊裏秀恩愛,聽見過他對閔熙晨的甜言蜜語,也看見過閔熙晨對他撒嬌。

上課的時候我甚至親耳聽他對我講他和閔熙晨的種種過往,幫他從女性的角度分析女孩的點點心思,他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很願意聽他分享戀愛心得,因為每次他說過之後我始終都在笑,殊不知我願意的只是聽他說話,我笑是因為不想破壞他的興致。

我一方面想要介入你們二者的快樂,我實在忍不住好奇你們之間,另一方面我又在排斥,我不想聽,尤其不想聽你轉述,你轉述時的音容笑貌滴滴落在回憶裏。

(三十八)

他和閔熙晨著實讓我長了很多的見識。

他們甜蜜的回憶,我淒涼且辛酸的記憶。

愛,是人類主動接受的被動賦予。屬一種純精神甜蜜幸福。他們沐浴愛河美好無限,而我呢。

一切的一切屬於他們的細節無人知曉為什麽我會記得那樣清晰,甚至勝過了當事人。

下午,上課前的預鈴已響了兩響。可是鄧諾還沒進教室,好在趕在第三響之前他火急火燎的回來了。

他不說話我都知道,他準是和閔熙晨約會去了。

戀愛的人都是詩人。

他說,兩個人互相喜歡,只要待在一起就好,不用說話,重在陪伴,只要靜靜的就好。他還說那種感覺很美妙,就是讓人莫名感覺很踏實,感覺幸福就在手心裏,是真實的可以緊緊抓住的。

我當時還可笑的問他不說話不會很尷尬嗎。

在我的概念裏兩個人就是應該不停的說說說。就是應該有聊不完的話題,說不完的話才正常。

後來證明我錯了。

他的確成熟,成熟的高於這個年紀應有的。

我敏感,同樣高於這個年紀應有的。我對外界的風吹草動格外敏感,尤其是鄧諾,我對他的一個微妙的情緒變化都敏感,對他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都敏感。

他說,喜歡,就不會孤單,有一種陪伴,叫做有你在身邊就夠了,有一種守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守護著你。

那些年裏,他打著讓我以後可以得心應手的幌子給我輸送了不少他認為的真知灼見外帶他的心靈感受。

他還多次誇獎我,一點就透,不止一次說我最懂他。

我懶得辯解,你總是站在她的角度看待你的付出,你說面對愛情她太糊塗,你明明站在她一回頭就可以輕易看到的地方。

我想反問,你又是何其的糊塗,何年何月你才能發現我就在你一回頭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如果說你和她之間有一百步的距離,你願意獨自一人邁出九十九步,只等她邁出決定性的一步,其實我和你之間同樣也有一百步,而我就是那個願意邁出九十九步的人。

“詩洛,你猜今天中午我幹什麽去了” 他還沒來得及落座就一臉興致的望著我,滿心的歡笑早已經溢於言表了。

“你到哪出苦力去了,腦袋上長根草”我故作輕松的語氣。

“正經點”他說。

“真的有根草”我很正經的說。

我白了他一眼,我隨隨便便一想“你這種人除了去陪女朋友,還會去幹嘛”

“我是哪種人啊”他問。

明知故問。

“有對象的唄”我說。

我不耐煩的說“成天在那顯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對象啊”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像你這種人你才不會懂”他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態。

“在你的眼裏我又是哪種人,不懂感情的”我說。

“難道你懂”他說。

“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他問。

“不會是我吧”他說。

面對鄧諾的三連擊問題,盡管是他的信口開河,可把他說的話句句變成陳述的語氣之後都恰好都是我想向他表達的心裏話。

最痛苦的事情無異於揣著明白裝糊塗,無異於明明在乎的事情裝作不在乎。

“誒呦,這種我還真不懂,畢竟沒有你有經驗嗎”我一臉壞笑的看著他,用諷刺的聲音對他說。

越是喜歡越要隱藏,越害怕失去越要站在旁觀你的生活。

(三十九)

他說的對我的確沒有他有經驗,他是我有感覺的第一個人。

少女的心中,初戀的分量是何其的重。

四個字便可概括,不可預估。

還記得我當時是多麽的想讓他成為我的初戀。

在我的羅星海就好像是我的覆制版本。

記得高三上完晚自習的某天,我們站在清冷又皎潔的月光下。那一輪月好熟悉,似曾相識,好像問問它,你是三年前我曾經見過的那一輪嗎。

我說“羅星海認識你我是真的很高興”

他說“我也是”

我說“你就好像是我的覆制版本,是你讓我看透了曾經不曾看透的感情,是你讓我找到了共鳴,因為你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止我一個人單戀過”

我繼續說“有一個感同身受的人真好,有些話我終於可以一吐為快,我在也不用憋在心裏了”

這世上有你一個能夠感同身受就夠了,盡管我們都是loser,感情裏的loser但是一個loser單獨存在是孤單的,兩個一起便可以結成盟友,相互取暖。

夢楠我們兩個人的好關系人盡皆知。

並不是我被羅星海洗腦了才會成天對你說他的好話,而是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歡你,跟他在一起你會很快樂很快樂,他會把你寵成小公主。

夢楠我不知道你對他是否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只知道他會在寒冷的天氣裏給你買上一杯熱飲,在你沒帶傘的雨天遞給你一把傘,在你不開心的時候逗你笑。我只知道你拒絕了他而且拒絕的那樣冷漠“羅星海,我不喜歡你,但是我們可以做好朋友”

為什麽他只能作為你的藍顏,而我只能作為他的紅顏。

你們究竟知不知道做好朋友還不如直接說做陌生人。你們自以為的好朋友是對我們的退而求其次卻是對我們的欲罷不能。

“羅星海我只是想好好的喜歡的一場,為什麽會這樣”我問你。

我的心早已被□□的不成模樣。

“我只是想找到一個喜歡的人,然後好好的喜歡他一場,我很有毅力,我能喜歡他很久,我只是想在我最純情的年華裏給他一份完美的愛”我低下頭小聲的說。

其實我是說給自己聽的,羅星海怎麽能解決這樣的問題,他自己又何嘗沒深陷其中。

“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只是哥們,怎麽想反悔”再怎樣裝作不在乎的人心裏,也終會有一絲的好奇,而且好奇一旦開了頭,自然而然的求知欲便會緊隨其後。

“咦,才怪”他不屑的說。

“那不就得了”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

“我可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兄弟了”他鄭重其事的說。

我們兩個之間真是默契十足啊,我們竟都不約而同的描摹起來好兄弟這條界限。

我們難道都是刻意為之嗎。

“嗯 ,知道了,不然也不會跟我說那麽多細節”細節我刻意的用了重音。

在逐漸走進鄧諾的過程當中,我發覺在說話的方面我越來越會偷換概念。

“放心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才不是我的菜呢,好兄弟”我補充說明。

好兄弟,每說出口一邊,便會重新暗示自己一遍。

“快猜”他迫不及待的追問。

“嗯,她又向你表白了”我猜。

“靠,怪不得你沒經驗,連點想象力都沒有,表白這種東西只要一次就好”顯然他對於我的回答是極度的不滿意。

鄧諾,對,我就是在敷衍你,我一點猜的熱情都沒有。

“戀愛需要浪漫,浪漫”他跟我強調。

浪漫,我心裏現在冰涼冰涼的。

“今天中午我們倆在操場上散步”他說。

“浪漫,太浪漫了,情人樣樣都浪漫,連一起走個道都讓你說的天花亂墜,好羨慕”我沒等他說完就在打斷了他的話在一邊起哄。

“別插話,然後我抱著她坐下,我倆一起躺下,躺著草地上”他繪聲繪色的敘述。

“哦”我淡定的反應。

“浪漫不”他問。

“我不插話,你繼續”我還在等他的下文。

“講完了”他說。

“完了,這就講完了”我不解的說。

“怎麽感覺這種劇情是電視劇裏的呢”我對他說。

“哈哈,那就對了,藝術源於生活”他得意的說。

“電視劇裏是挺浪漫的,但是不要忘了藝術高於生活”我補充道。

每次我都控制不住自己,偏偏要和他較真。

一時聊的興起,我和鄧諾似乎都對外開啟了屏蔽模式。

“呦,老師都站講臺上了,還在底下聊,這是好同學應該做的事嗎”物理老師是一位挺和藹的女性。

大概有五十多歲了,她面對工作,責任的時候特別認真,嚴肅。平時最見不得同學們上課在下面嘀嘀咕咕,每遇到這樣情況都免不了要被她說上一會。

向今天這樣沒有指名道姓的批評,也沒有絮絮叨叨的批評半天已經算是給足我倆面子了。

“上來幫我做實驗吧,算是對你們倆的懲罰”物理老師也不廢話說的很是直接。

今天講的內容是磁場,大家通過實驗現象來觀察一下同性磁鐵間有什麽作用,異性磁鐵間有什麽作用,它們對不帶的小物體又有什麽作用。

我想無非不就是擺楞擺楞帶同性電的磁鐵,再擺楞擺楞帶異性電的磁鐵,小事一樁。

我和鄧諾一人拿著一個帶有相同電性的磁鐵,任由我們倆怎樣擺布這兩個小磁塊,它們之間始終都存在著一種力量,奈何我們怎樣用力想讓它們兩個靠近,都逃不出不能黏在一起的結局。而當我們倆手裏的磁鐵是帶有不同電性的小磁塊的時候,我們兩個根本不必費力它們便會輕而易舉的黏在一起,可是當我拿著什麽電性都不帶的小紙片的時候,鄧諾無論拿著什麽電性的磁極小紙片都會被吸引。

“也許我就是這張小紙片”我自言自語道。

“啊”鄧諾對於我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感到十分的詫異。

“你剛剛說什麽”他關切的問。

“哦,沒什麽”我說。

鄧諾你當然不會知道這是為什麽。

人通常都會有代入性,喜歡將所見所感賦予自己,對號入座,更何況是在這麽敏感的時候。

我之所以會感到驚訝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此刻好像就是那個不帶的的小物體,是那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物體,是那樣一個存在感不太強烈的小物體,是那樣一個只要躲在角落裏就不會被發現的小物體。

可是一旦將一個帶電體放到它的周圍,它便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不受控的陷入帶點體的磁力漩渦。

記得我們曾為友情約法三章,第一章便是互不欺瞞。可是...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不曾遵守過承諾, 在我的世界裏始終存在著一個小小角落堆積著我的秘密,是你不曾到達過的遠方。

我的秘密就是你。

我無數次在想是不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四十)

可以這麽說,我近乎於不認識閔熙晨,我對她真實的認識顯而易見的來自她漂亮的臉蛋,其它的就完全都依賴於鄧諾的描述。

“詩洛,你喜歡張愛玲嗎”鄧諾無厘頭的來了這麽一句。

“就你還知道張愛玲呢”我不懈的看了鄧諾一眼說。

對於鄧諾我還是能夠相當自信的說出了解兩個字。

他才算不上文藝男青年,他對張愛玲什麽的才不感興趣呢。

兒女情長在他看來那叫小家子氣。

“今天是熙晨的生日”他說。

三句不離熙晨,我也是醉了。

“我知道,從一個月前,你就在這連續播報了”我說。

鄧諾太在乎閔熙晨了,在乎的讓我嫉妒,在乎的讓我發狂。

他問過我種種,現在依舊歷歷在目。

記得他問 “詩洛,你如果有男朋友了,你希望他是什麽類型的,不許不回答”

認識這麽久了,他對我的出牌套路已經完全掌握了,現在根本就不給我和稀泥的機會了。

選答題直接成為必答題。

“暖男吧”我說。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確實不曾想過,也的確是不太清楚,但聽了問題之後我第一個想起人就是鄧諾,而他在我的印象裏就是一枚暖男。

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想旭日陽光一樣,可以給我帶來溫暖,他的關心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到那時為止生活中從未有這樣一個朋友出現過,竟然可以這樣細致的關心我。

“你說什麽是暖男”他問。

“明知故問,你就挺達標的啊”我說。

“我是說作為男朋友”他說。

“關心她,呵護她,包容她”我說。

鄧諾他真的是一個和合格的男朋友,無論什麽季節,無論天氣怎麽樣他都會一如既往的接閔熙晨上學,在晚上送她回家。如果說他對於兄弟的我都是關心的,包容的,那就更不必說是閔熙晨了。

“你送給她的禮物她喜歡嗎”我問。

鄧諾為了閔熙晨的生日禮物真是花了很多心思,動了很多腦筋。

煞費苦心。

“詩洛,你說熙晨過生日我送她什麽好呢”他看上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到。

兄弟到了關鍵時候才知道多有用,我也是在那時才發現,我原來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沒有機會去展現我的浪漫情懷。

我離浪漫就差一個機會,一個人。

一口氣給他想了好幾個主意,分為下策,中策,上策三策,簡直是應有盡有。

“你可以送她花啊,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我說。

“俗”他直接否定。

“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多好的寓意呀”我還不甘心的補充道。

“沒新意”他又一句話,然後就之間給pass掉了。

“毛絨玩具,女生最愛”我說。

“幼稚,記住現在你上初中”他說。

“自制禮物,這個有心意,獨一無二”我說。

“這個還有點意思”他說。

“問題是自制什麽呢”他問。

“定制唄,私人訂制”我說。

“有了”他靈感一躍說到。

後來我從禮物更確信他對她是真的喜歡。

這個年紀的戀愛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兒童,他送了她一個戒指,後面還有他們的名字。

“當然喜歡了,哥的浪漫情懷可不是說說而已”他得意的說。

我瞟了他一眼,心裏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還不是得感謝我。

“她跟我說她最喜歡張愛玲了,尤其喜歡她說的八個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他說。

我的心頭微微一酸。

這又何曾不是我喜歡她的原因,這又怎麽不是我最喜歡的八個字。

(四十一)

原來我和閔熙晨我們兩個對愛情都有同樣的幻想與期待,可你為什麽選擇了她,放棄了我。

“鄧諾,你喜歡她哪裏”我終究是沈不住氣的。

產生了好奇就會想知道結果。

“哪都喜歡,all”他拽了一下,一提到她,他的心情就是大好的。

“具體”終於輪到我用這樣的語氣質問他了。

“你怎麽看”他把問題的回答權又踢給了我。

“長得漂亮,身材苗條,成績好”我說。

“膚淺”他說。

他跟我說話,盡管名義上我們是平級,是兄弟,可是在實際上我們更像是上下級的關系,他總是站在比我高一級的臺階,試圖領導我,糾正我和他不一樣的觀點。

“沈傲碩不就這樣嗎”我試圖為自己的論點找一個強有力的論據。

沈傲碩竟然步了鄧諾的後塵,也踏上了早戀這條不歸路。他的女朋友並沒有太出乎我的意外,丁馨,也就是鄧諾的同桌。

處了對象之後他似乎忘記了他是為什麽串座到這裏,或許他從一開始串座到這裏真正的目的就是丁馨,我和鄧諾才是幌子。

總之在和丁馨在一起之後,他離我們這個三人小團體漸行漸遠,心中唯丁馨為重。

“我和他不一樣”他說。

我當然知道你和他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脫口而出了沈傲碩。

大概是心裏話吧,我多麽希望你只是膚淺的喜歡她,可能只有這樣我才能看到希望。

事實證明,沈傲碩如此膚淺的人還是正經了一把,他和丁馨的長度跨越了鄧諾及其好幾屆女朋友。

“我喜歡她是因為她很開朗,很陽光,我不否認你剛才說的但是我想性格才是關鍵,還有共同語言也很重要”他說。

“詩洛,我覺得從這點上來說,你太慢熱,太內向了,你應該多向她學習”他補充道。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喜歡一個人可以從性格說起。

你為什麽要我向她學習呢,莫非我是一支潛力股。

(四十二)

在你看來你只是動動嘴隨便說了一句的話,然而在我看來它卻是十分重要的。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在乎一個人就是在任何方面都在乎,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在乎他的一舉一動。

就像張夢楠喜歡幽默的屌絲的一樣。

羅星海就會因此嘗試我的滑板鞋,社會搖一系列另類的曲風。

我於鄧諾有過之而無不及。

性格,我記住了。

開朗,陽光我也記住了。

我不要再這樣的內向,我要改變。我在日記本上下了決心,又一次向它透露出我的心聲。

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獨自練習著開朗,學習著陽光。用你想不到的方式拼力只為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只願我能夠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你對我的評價確實很準,我的確是幼稚的,天真的,回頭再看我真的是幼稚至極,天真的甚至已經到了可笑的地步。

為了你一句性格,我竟然會研究起笑話,我竟會買本笑話大全,一遍一遍的瀏覽裏面的段子只是為了學會故事裏面的幽默。

多年以後微風拂過,我也會淺笑著回味...我那些可笑的往事。

我嘗試著讓你對我改變以前固有的看法,我會停止在下課望著你離開的背影,默默傷感,鄧諾,我一定要做出開朗給你看我試圖學會主動去找姑娘們聊天,我也試圖參與進她們的八卦,打鬧。

然而鄧諾,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我始終記得你說過你喜歡開朗,陽光的女生,你覺得我有些慢熱,有些內向。

喜歡一個人其實就是記住他的話,而且想要努力變成他想要看到的樣子,想要停住他流轉的目光。

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很敏感,在一堆人中,僅僅一眼便能夠把你識別出來,哪怕是背對著你,可是一旦你身上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過,你要相信我是一定能夠感知到的。

在你有了她之後,每每你去打籃球,我就不再有理由,不能明目張膽的站在旁邊的籃球架下看你盡情的揮灑汗水。

記得他問過我“詩洛,你怎麽不去陪我打籃球了”

我說“你有兄弟,我有姐妹,只許你們兄弟一切打籃球玩耍,還不許我們姐妹一起說會悄悄話了”

挺僥幸的一句話,其實這不是我的心裏話。

在青春期那段時光裏,戀愛是個敏感的字眼。

我根本就不在乎大家的看法,我也根本就不怕他們誤會,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但是閔熙晨是你的軟肋,你不可能不擔心她誤會我們,你不怕被全世界誤會,可唯一就是她。

但是哪怕我和姐妹們聊天,打鬧,也沒有絲毫的怠慢你,我的餘光一直鎖定著你。

否則我怎麽能那麽看不起我自己,詩洛你竟然變得這樣做作。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在女生堆裏跟著大家一起玩耍,只要碰到你從我的身邊經過,我都會裝作沒看到你的樣子,然後盡情的笑,放肆的佯裝開心,我只是想要在你不經意間發現我的時候,我的表情是笑著的。我只想向你暗暗的證明,我也是真的開朗,真的陽光。

課間我也會像其她的女生一樣,在班級裏和幾個女生打打鬧鬧,一起追劇,一起用暧昧的昵稱四處炫耀我們的情投意合,我們的好關系,裝作不在意你不解的眼神,只是想要證明我也是合群的,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慢熱。

“詩洛,你沒事吧”艾薇柔說。

記得連艾薇柔當時都很吃驚,對我的改變感到疑惑,不停的質疑我到底是怎麽了。

“能有什麽事”我說。

“你最近變得有點不一樣”她輕輕的說。

“怎麽會”我說。

“哎呦,之前下課可是基本不來找我玩啊”她一語道破,酸酸的語氣。

“不會受刺激了吧”她關切的問。

“沒事能受什麽刺激”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詩洛其實我都知道,你下課盡管是跟我待一起,但是你的神情已經出賣你了”她說。

“你說什麽呢”我說。

盡管我跟艾薇柔交情不淺,可當時的我依舊嘴硬。

情感與我而言始終放置在最隱秘的地方,不曾透露出一絲半點。

就像是盛裝東西的器皿,只有當裝滿了,裝不下溢出來的時候,某些東西才會傾瀉而出。

☆、滿足

(四十三)

詩洛,知足者常樂,作為一個傷心的樂觀主義者就是這麽進行積極的自我安慰的 。

遠水解不了近渴,畢竟遇見羅星海,世界上另一個我的時候,將是三年以後的事情了。

無論如何你都已經坐了他的後桌,成了他的兄弟,從未有過像這樣貼近鄧諾的生活,從前所幻想的一切一切都在一步步的變成現實。

知足吧,既然初心已達成,何必再多的貪念。

生活中自從有了一個他出現,生活變得不再單調,乏味,變得新鮮,有趣,每一天都是特有的精彩,每一天都是那麽的獨一無二,昨天與今天,今天與明天都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感觸。

鄧諾是你為我的生活畫上了絢麗多彩的一筆。

鄧諾是你讓我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

鄧諾是你讓我初涉感情的世界,那麽多的苦澀與快樂讓我一步步懂得,一步步成熟。

唯有走過,才會懂得。

是你讓我學會坦然面對和接受現狀,讓我學會原諒自己。

緣來緣去,何須強求。

緣來緣去,坦然面對。

緣來緣去,順其自然。

高中畢業後那是真的各奔東西,各自奔天涯。

無論是我,艾薇柔,鄧諾,沈傲碩,丁馨,郝美男也好,還是羅星海,

張夢楠也罷了,我們這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開,不是像從前去到了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學校也不是同一所學校的不同班級,而是奔向了四面八方,奔向了五湖四海,奔向了我們嶄新的未來。

然而青春它也由幼年走向青年。

其實畢業前夕我們就告別了楞頭青的人物設定,對於耿耿於懷渴望得到的東西,該放下的我們放下了,該帶走的我們帶走了。

放不下又能如何,帶不走又能怎樣。

一群連自己未來都迷茫不清的人,哪有什麽資格再去想愛這件事情,那還有心思荒蕪。

“你後悔嗎”大學前最後一次同學聚會之後,我和羅星海在昏暗的路燈下喝著啤酒回味著各自的小半生。

一罐一罐的啤酒就在我們手邊堆積而起。

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和這小半生裏出現的那些留戀的人,留戀的事徹底說句再見的時候了。

那些人,那些事到此結束。

就像電視終會布滿雪花點,就像電影終會黑屏。

只有這樣才能換取新的一天電視劇全新的內容,新的素材的電影向著我們前仆後繼繼往開來。

大哭一場,明天太陽升起時,又是嶄新的一天。

太陽再經歷六十次東升西落,我們就會到達人生的下一站。

那些從前就會變成前塵。

“不後悔”我微笑著並且堅定的看著他說。

“你呢”我輕松的反問著他。

“我只後悔我為什麽當初沒有遍地撒網,起碼幾率大點,不是嗎”他開著玩笑似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反駁他。

我知道沒有得到過她於他而言終是他的一件憾事,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又何嘗不是我的一件憾事。

把眼淚裝在心上,會開出勇敢的花。

我們倆相視微笑,喝了一口酒,然後哭著大笑起來。

那口酒的威力好大,於我們來說就是忘情水。

那天過後,鄧諾,張夢楠兩個名字在我們倆以何種聊天方式所留下的記錄裏都不再出現。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不曾會在意他是否喜歡你,能夠時時刻刻的看到他就會感到心滿意足。

記憶將他們覆制,另存為然後刪除了。

兄弟總歸是兄弟,他有了她之後對於我這個兄弟的存在並沒有感覺不自在也他也並沒有因此疏遠我。

相反,覺得別扭的人是我,他對我越是好,我就會越感覺慚愧,我越會覺得我太不仗義了。

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典型的小孩子心裏。

他就像是一杯溫水,任何時候都處於最合適的溫度。口渴的時候溫度剛剛好,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嘿嘿,來了”來自他一如既往的跟我打著招呼。

“嗯”我說。

僅僅是別人眼裏的一句普通的對話,裏面卻承載著當事人太多的滿足,貫穿了太多的希望,以及埋藏在心底卻又不曾說出口的秘密。

詩洛,鄧諾他處了對象還依舊能夠這樣的對你,你到底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沒辦法鄧諾,我就是這麽願意站在你的立場上替你說話。

如果我戒不了你,那麽不如你戒了我。

後來才發現原來我們都想戒,可是我們都戒不了。

(四十四)

於他來說我就是一個少不經事的人,盡管我們年紀一樣大,但抵不住他總會居高臨下的俯視我。

“給你長點見識”他總是如此種種。

“又是什麽新鮮事物”我心想。

他回身一拿,是一個筆記本電腦。

這算是什麽新鮮物。

周三自習課一貫很多,帶筆記本電腦來學校自然而然就成為了他的一個習慣。

我在鄧諾的眼裏應該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鎮姑娘吧。

不。

準確的來說是村姑。

歸根結底是因為在鄧諾的眼裏我對這種新興事物始終不感冒。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對於諸如電腦這種新興的事物的也就算得上是概念上的認知,並沒有將它們功能用途很好的發揮出來,大概也就停留在看看視頻,逛逛淘寶的方面。

電腦技術控對於我這種人估計也就能用暴殄天物來發洩他們內心潛在的不滿。

游戲對於我來說,更是一竅不通。

可是對於男孩子來說就不一樣了,玩籃球,打游戲是他們生活中很必要的兩件樂事。

鄧諾當然也不例外。

我的第一反應有些想當然,還以為鄧諾他這是要教我玩游戲呢,要知道一提游戲我就總是自覺的會與玩物喪志聯系到一塊,所以我發自內心的堅決抵制玩游戲。

“看看,超級好玩”他說。

看著鄧諾滿眼的期待,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不忍拒絕,也不舍得拒絕,可是...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無異於你一直期待著著某件事的發生,但是當事情來臨時你卻發現它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你發現你根本做不到,你滿足不了他的需求,甚至因為你的一個舉動會掃了他的興。

“不行,不行我腦速,手速都跟不上”我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聲音裏都透著無力。

底氣,我連說話的底氣都不足。

因為我在游戲這方面的確是一片空白。

啊,我為什麽之前不嘗試嘗試呢,哪怕玩不好,會一點也行啊,一點就可以,一點點就足夠了。

我在進行自我檢討。

詩洛,為什麽,為什麽。

你為什麽總是抓不住。

每一件事都是一粒沙堆積起來就會是一座山,就會成為心頭明顯的一道障礙。

真是太可悲了。

“以你的智商,我怎麽會給你玩游戲呢,這不是在侮辱游戲呢嗎,仔細看看這是個會說話的軟件,見過嗎”他說。

損友啊。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會說話的軟件”在我的眼裏確實是一個神奇的軟件。

從某種方面來說我是處於閉塞的狀態的,而且是很閉塞的那種狀態 。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往往忽視裏了不關己可以瞬時漂移,分分鐘就可以變得關己。

早關註總歸是好事一件。

“一猜你就沒見過”我真的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過。

他真的算得上是足夠了解我。

“聽好了,沐詩洛”只見電腦屏幕上有一只灰白相間的小貓咪在那用著滑稽的語氣模仿著鄧諾說的話說到,“聽好了,沐詩洛”

“哇,真的是好神奇”我說。

就我那溢於言表的性格,應該將好奇表現的淋漓盡致。絕對是百分之百專業。

我都能想象得到我當時的語氣,神情。

“再試試,打它的頭”鄧諾興致盎然的繼續說道。

“真是神了,它真的會有反應”我依舊一臉驚訝的神情。

“當然是真的了”他說。

每每在這種時候鄧諾都會產生一種滿足的表情。

他一定特別得意於我的這種反應。

我後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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